星期四, 3月 31, 2011

(散文)梁玳寧說燕青樂觀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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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前言:在2011年我生日的那天,上海諸葛慕雲先生傳來一篇梁玳寧在廿多年前寫的一篇文章。這篇文章我從未看過,正好讓我在又長了一歲的這天,可以看到自己在朋友眼中,是怎樣的一副嘴臉。并謝謝慕雲兄送我一份很有意思的生日禮物。
  惟是玳寧巳於2009年辭世,我曾在《新玄機》著文悼念,列於本文之後,供讀者閱覽。
  

  以下是玳寧的文章:
  

  新報系的副總編輯,寫稿前輩燕青約茶敘。暌違十多年,本以為見到的是位脫髮搖齒的老翁,豈料大出意料之外。除了體態稍見增胖之外,風采如昔,無情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麽印記!
  

  【請將秘訣教我】青春永駐,好過添丁發財也。。。

  【樂觀嘍】燕青哈哈大笑,表現一手【有諸內而形諸外】的現場示範。【我連夢境都是快樂的,所以常常不願醒來。】燕青說。

  【晚景安逸,樂觀不難做到,但當年人在江湖,又如何呢?】

  【自從研究相學命理以後就如此。遇到的人和事多了,發現得失不必斤斤計較,漸漸學豁達。】

 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,塞翁得馬焉知非禍。燕青的話我十分同意,近年我在“江湖“行走,所遇到的事情真千奇百怪。。匪夷所思。

  人生像一條長線,一天未蓋棺,一天就不能定論----有時甚至蓋棺也未定論,只不過是自己沒有看破而已。這一小段是福,且莫過喜,那一小段是禍,也不必悲。可能就是福之始呢!

  最近,見到一個例子。一位中年女子終於斬斷與有婦之夫的多年糾纏,隨一位【有為青年】赴美國結婚。豈料到美國後,發現所遇竟是愛情騙子,人財兩空,面子難過,幾乎痛不欲生。但不久遇到一位有情郎,現已經過著快樂婚姻生活。 最初的喜事竟成禍事,但最後禍事又變回喜事。騙子小人無意中成為了貴人。

  人生往往如此。

{慕雲小語:這篇文章是梁玳寧女士寫在1986年,當初和五位香港年輕女作家一起寫了【飛花六出】專欄,後來由銀河出版社集結出書,并請香港報業名人石人(梁小中)題字。這六位女作家分別是:雨萍 梁玳寧 路羽 湘湘 曾慧燕和方娥真。 其中方娥真為廣大國內讀者熟悉,因為她曾是著名武俠小說家溫瑞安的紅粉知己,現在旅居香港。。雨萍已經過世。。}

悼念梁玳寧的文章:
悼念幾位好友

  
生老病死,是人生的必經過程,活到了我這個年紀,還能寫稿、看相和授課,真該感謝上天的厚待。惟是這次剛從溫哥華來到香港,噩耗傳來,幾位相交四、五十載的好友,就在幾天內相繼離世。回憶當年,相聚歡欣,互相關懷,如今人天永隔,不禁黯然神傷。

  先行一步的是梁玳寧,當年我在灣仔一間出版社上班(老闆崔巍曾經出版《麗的呼聲日報》,做過邵氏電影公司宣傳主任,又是女星林鳯的經理人,後來開辦玉鳯時裝公司,委任我做經理)。與我打對面的那張桌子,每天在將近下班的時候,便有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子匆忙趕來,坐下便趕著寫稿。可能她是讀英文書院的,有時忘記了中文字的寫法,便向我執筆問字。

  這個女孩性格坦率,很可愛。當時她的名字叫做梁多玲,後來經高人指點,改名玳寧。她曾告訴我,她沒有親人,在孤兒院長大。多年後,她來找我,那時她已結婚,丈夫在銀行做事,被派去新加坡,她是嫁雞隨雞,也要跟隨過去。因為她沒有去過新加坡,那邊沒有朋友,請我介紹一些當地報社的朋友給她,找個寫稿的地盆。我當然樂意,因為對她的寫作有信心。

  她來信說,在新加坡不但找到報紙的專欄地盆,還因為我的介紹,她做了一位富婆的私人秘書。這位富婆熱心於公益事業,她覺得這份工作很有意義。梁玳寧後來回香港創業,極熱心從事公益事業,看來可能是在那時候心裏種下的根苗。

  在香港再見到梁玳寧時,她離了婚,與朋友合作出版飲食雜誌,約我寫稿,我郤婉拒了。因為我成長於戰亂期間,吃飽肚子已是不容易,還怎敢對飲食加以挑剔?若是濫竽充數,便會貽笑大方。後來雖然見面機會不多,但她已成為公眾人物,傳媒時常有她的消息,知道故人生活愉快,事業有成,便很安慰。豈料晴天霹靂,傳來噩耗,心中難免戚戚。

  戲人林蛟,也是相交多年的好友,又曾經合作拍戲,在片場裏共同渡過多少個漫漫長夜。他很健談,見多識廣,是戲行的一本活字典。與他談天,我在報章上寫的戲行典故,便不愁沒有材料。

  
  幾十年沒有碰頭了,半年前,我從溫哥華回來,到油麻地的聯邦酒樓飲茶。林蛟在遠處望見我,扶著拐杖走過來,我們擁抱著,他忘記了自己行動不便,幾乎跳躍起來。今次再到聯邦酒樓,蚊叔已作古人,睹物思人,不勝唏噓。

  與播音皇帝鍾偉明相交,已是半個世紀以前的事。那時麗的呼聲有一個很受歡迎的播音故事,叫做《結婚十年》,是改編自上海女作家蘇青的小說。主持這個節目的是飄揚女士,她擔任監製、導演和編劇,還要在播音時敘述劇情,她有時忙不過來,便由我代為編寫劇本。那時候,鍾偉明和艾雯是男女主角,時常在一起圍讀劇本,因此也成為好友。

  鄒文懷接掌邵氏公司宣傳部,從曼谷請來新聞界前輩梁風擔任《南國電影》總編輯,但有將無兵,當年會編畫報的人很少。有人提及我的名字,因我編過《環球電影》,但沒有我的地址,當年又不是每一家都有電話,因此無法與我聯絡。

  鍾偉明與鄒文懷在美國新聞處做過同事,時常相聚。閒談時提到找不著我,因為畫報出版期近,正在焦急。鍾偉明明哈哈大笑,說劉乃濟就住他樓上。當時我住在灣仔天樂里一間住宅大廈,我住七樓,鍾偉明住在六樓。這天,他便走上來說鄒文懷找我。就因為他帶來這個口訊,我在邵氏公司耽了十一年半。若不是鍾偉明這次的「更上一層樓」,我以後的生涯可能不一樣。

  雖說人生終有盡頭時,但在那麼短促的時日裏,三位好友相繼離世,心中的悲痛是無可言喻的。幸而他們都走得那麼安詳,毫無痛苦,這也算得是福份。(本篇完) 
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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