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二, 7月 29, 2008

(往事如煙) 吉隆坡AIA大廈 

  前幾年來到吉隆坡,這天與朋友暢聚後,朋友駕車載我回酒店.經過一處地方,覺得很面熟,便請朋友把汽車停泊在路旁.
  
  我下了車,在暮色蒼茫中抬頭眺望.在眾多巍峨大廈中,終於找到了那座曾經使我留下深刻印象的AIA大廈.
  
  多年前,我受聘來《馬來亞通報》任編輯.一天,編輯部像炒開了的熱鍋,喧嘩嘈雜不巳.原來是接到報告,市區內的AIA大廈被匪徒劫掠,現正與軍警在對峙中.
  
  這的確是使人震驚的大新聞.消息繼續傳來,情況越來越清晣.這天是週末,大廈內各機構都巳停止辦公,人去樓空.就只有在十多層樓的美國領事館,因為此時是旅遊旺季,為了方便旅客申請簽證,延長了辦公時間.
  
  就在這時候,十多名男女突然衝進了美國領事館,自稱是日本赤衛軍,把所有的人都拘押起來.他們的目標本來鎖定是美國總領事,但總領事此時外出,其他人便做了代罪羔羊.
  
  警方接報後,行動非常迅速,立即把AIA大廈封鎖起來.由於匪徒人數眾多,據說他們攜帶了武器和炸葯,手上又有數十名人質,此事非同小可,便連軍方也派出裝甲車來協助.
  
  由於有幾十條人命握在匪徒手上,警方不敢進攻,裏面的人不敢突圍,就是這樣的僵持著,過了一天又一天,過了一夜又一夜.大廈外面,圍攏著數以萬計的群眾,日夜都在觀看,他們是關心也是在看熱鬧.
  
  攝影主任潘禎祥和採訪主任陳逹昌,率領著他們的夥伴,日以繼夜的輪班在大廈外守候.因為在任何時間,都會爆發一場大血戰,是裏面的衝出來,或者是外面的殺進去.若是錯過了這個關鍵時刻,真的會終身遺憾.
  
  我看見攝影組拍來不少精彩的照片,靈機一觸,便向總編輯周寶振提議,用這些圖片來出版《號外》,得到他和董事經理周寶華的贊成.我和幾位同事立即開工,花了幾個鐘頭便製版上機印刷.

  《號外》印了出來,才想到此時巳是晚上8、9點鐘,那裏去找人來賣報紙?若是等到翌日才和早報一齊發行,那就失去了出號外的意思了.周寶華說:「如今,同事都就快放工了.我們自己來,大家在回家的路上,走入大排檔,等候戲院散場,大聲叫賣,一定會有好成績.」

  他首先抱了一大叠號外,放在他的名貴積架車上.同事們都很踴躍,我也拿300張號外放在車尾廂,來到AIA大廈附近.報紙拿出來,連叫喊都不須叫喊(說老實話,我也不懂得叫喊),便被搶購一空.不少馬來人和印度人都來買,他們雖然不會看華文,但懂得看圖片.

  我正在沉思中,朋友催促我上車,因為這裏不能停泊.如今,寶華、寶振和潘禎祥都不在了,我只能向AIA大廈作最後的一瞥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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