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幕:未雨綢繆
時間:民國95年10月16日
地點:台北市總統府內
人物: 阿扁總統 總統府秘書長陳唐山 國安會秘書長邱義仁 民進黨主席游鍚均
(總統辦公室內,各人喜氣洋洋.)
陳:如今紅衫軍潰不成軍,藍軍二次罷免不成,看來大局巳經平定,這都是我主洪福齊天,可喜可賀!
扁:這都是大夥兒的功勞,邱秘書長運籌帷幄,陳秘書長參贊有功,游主席指揮若定,才能把乾坤扭轉,阿扁感激不盡.今天我要向大家說一句掏心窩的話,這個江山是大家打來的,以後有我阿扁,便有各位兄弟,有福同享,有錢大家撈.
邱:謝主隆恩!不過,我認為危機仍然存在,看來我們還須密注意形勢.例如,國務機要費的偵結報告,在月底便會公佈,到時不知道那個檢察官陳瑞仁會寫些甚麼.藍軍這次罷免總統不成,聲言又來第三次罷色免.那個宋楚瑜又說要倒閣,還有紅衫軍要搞罷免綠色立委.一個多月後,台北和高雄長選舉,我確實有點擔心,因為謝長廷和陳菊的民調,都落在藍軍後面.明年立委選舉,又是一個很難過的關口.如今我們的形勢,就有點像唐三藏取西經,還要經受九九八十一難.
陳:邱秘書長實在是太過慮了.這一段日子來,我們不是逢山過山,遇嶺越嶺嗎?像SOGO禮券案,那個承辦的檢察官真是聰明,連我那麼厚臉皮的都想不出來,說不出來的話,他居然白紙黑字的寫在偵結書上.他說第一夫人和黃御醫都不具備公務員的身份,因此沒有權力,所以不能視為貪污受賄.還有,因為所收受的禮券數目太小,與案情涉及的交易數目不成比例,所以這些禮券不能被視為賄款.這個檢察官確實是個天才,偵結報告很有創意.除了收錢的人全部無罪之外,郤把送錢的人全都要判兩三年刑期,荒謬得真使人拍案叫絕.
扁:那個檢察官叫做甚麼名字,你記下來,以後好好的提拔他.
陳:好像是姓曾的,還很年輕,郤能如此用心的揣摩上意,這人很有前途.提拔他的事,總統放心,我會去辦.
扁:至於那個甚麼陳瑞仁,你也要設法監視,不要讓他的偵結書出了甚麼漏子.
陳:我會注意,總之我辦事,你放心!
扁:游主席,你今天怎麼不說話?
游:我正在想一件事.
扁:你在想其麼事?說來聽聽.
游:在這段日子裏,我們發動了所有的宣傳機制,都是叫人民信任司法.如今想起來,連自己都不禁會笑起來,因為我們的司法制度,那裏能夠信任?試想想,檢察官偵察案件,就算他很盡忠職守,但必定有其他檢察官從旁協助,亦可以說是在旁監視.就算所有的檢察官都沆瀣一氣,上面還有一個檢察長,檢察長上面還有一個法務部長.法務部長是由行政院長指派的,而行政院長是總統委任的.這樣說起來,檢察官只是一個七品芝蔴官,如今由七品芝蔴官來審判皇帝,世界上那會有這樣的道理呀?
陳:是呀,如果發現有甚麼問題,行政院長只須向法務部長暗示一下,甚至連檢察長都可以調任或者降職.這樣的司法制度,又怎能說是司法中立呢?游主席,你的演技真不錯,可以得到金馬獎,因為你在台上說了那麼多次,叫老百姓信任司法而不臉紅.
游:所以我說,總統不必擔心.區區一個芝蔴綠豆那麼大的檢察官,癬疥之患,何足道哉!
扁:今天我看電視新聞……
游:總統,你前些時候不是說過,自從不看報紙,不看電視之後,你是很快樂.如今又怎麼會看起電視來?
扁:老游,不是我說你!你這個人,頭腦還是簡單些,真該向邱秘書長補習一下厚黑學.我那些話是說給傳媒聽的,你以為這會是真話嗎?
陳:總統在電視上看到了一些甚麼?
扁:那個施明德說,台灣也要像香港一樣,設立一個廉政公署.他說過那麼多的話,只有這番話我最贊成.
游:總統贊成設立廉政公署?
扁:香港設立廉政公署時,還是被英國人管治,所以廉政公署直屬於香港總督.如今是大陸的特區,廉政公署直屬於特區首長.如果台灣也設立廉政公署,當然歸總統管轄,因為我就是台灣的總督或者首長.
游:這樣說來,我也贊成台灣設立廉政公署了.這麼一來,甚麼台開案、高捷案、禮券案、國務機要費案,只要總統閒話一句,那就天下太平了.
(侍衛長進來報告,夫人來了,在休息室等候.)
扁:你們先聊著,我去去就回來.
(阿扁總統出去,各人鞠躬行禮.)
陳:我倒想起了一件事.如果台灣有廉政公署,邱秘書長便會第一個被請去喝咖啡.
游:喝咖啡,是甚麼意思?
陳:那就是隔離查問.
游:查問甚麼?
陳:香港有一條反貪的法例,公務員若是財富與收入不符,就是有罪.像邱秘書長現在居住千多萬元的豪宅,廉政公署就會問你每個月有多少薪水,怎麼會有錢買下那麼昂貴的豪宅?如果你荅不出來,那就是犯貪污罪了.
邱:如果在台灣,要回荅這樣的問題,那還不容易?不過,我不敢掠美,這樣的高招是向總統學來的.
游:你是總統的首席智囊,還要學總統的本領?
邱:總統應付監察院催促夫人填報首飾的那一招,夠瞧了吧?我可以照辨煮碗的對廉政公署的人說,買屋的錢是向朋友借來的.他們若是進一步追問,是誰借錢給我.我便說不能把姓名公開,因為要顧全人家的生命安全.
陳:哈哈,老邱真是天資聰厚,總統的高招,立即被你活學活用了.
游:聽說你把兒子送到美國讀書了.
陳:老邱的兒子去那邊讀中學.
游:讀中學也要去美國,難道台灣沒有好的中學?
陳:老游,你是老實人,遇著老邱這種不會叫的貓,當然是不會明白的了.
游:陳秘書長,你說來聽聽,讓我也長點見識.
陳:老邱把兒子送到美國讀書,不是因為台灣沒有好中學,而是老邱這些年來,不聲不響的巳經撈了不少.兒子在美國,他可以將財富轉入兒子名下,將來老邱去美國享清福時,他那份財富,三代也都吃不完.
邱:老陳,你呢?我們這些人,跟隨著總統搞了這幾年,還不是一丘之貉?
游:如今聽君一席話,真是勝讀十年書.雖然我做過行政院長,如今又做黨主席,可是這些年來,我郤沒撈到些甚麼.
邱:趁著總統不在,我說句自己人的話,這個局面可能不長久的了.趁著總統如今硬抝著還未下台,有得撈就大家撈一點.千里建長棚,無不散的筵席,除非會有奇蹟出現.但在我看來,這個局面就是神仙也難救的了,等到樹倒猢猻散之時,多少有點拿在手裏,總比較兩袖清風的好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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