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六, 2月 25, 2006

(散文)中國有個女辛德勒

  

             (刊登在吉隆坡新生活報)

  辛德勒是誰?此人是二次世界大戰時一位德國工業家,因為同情猶太人被納粹殺害,他利用自己與軍方的密切關係,多方設法救回許多猶太人的性命.美國把這1段真人真事拍成影片,片名叫做《辛德勒的名單》.

  在二次大戰期間,有一位中國婦女,也做著和辛德勒同樣的事情,她從德國納粹的槍口下,救出了大批比利時人.可惜她的英勇事蹟,沒有被拍成電影. 

  但在比利時,若是提起錢夫人,郤是無人不知.在戰後,比利時政府授予國家最高榮譽勛章.在比利時的艾克興市中心區,一條大道命名為錢夫人路.她的事蹟雖然沒有拍成電影,比利時人郤稱譽她是女辛德勒.

  錢夫人的名字叫做錢秀玲,1912年出生於中國江蘇省盛產紫砂茶壼的宜興.由於她的家庭是當地望族,很小年紀便巳訂了婚.1929年,她聽到哥哥與未婚夫都去比利時留學,便吵著也要去.父母拗不過她,只好由她跟著哥哥去留學.

  錢秀玲在比利時的魯漢大學讀化學,和未婚夫相處了1段時期,覺得不合適,便分了手.不久,她認識了具有俄羅斯和希臘兩種血統的醫學院學生葛利夏,兩人畢業後便結了婚,居住在比利時一個小鎮裏.丈夫開了一間私人診所,錢秀玲在診所裏做助手.

  這種平靜和幸福的生活,過了不久便被戰爭粉碎了.1939年1月,二次世界大戰爆發.1943年5月,德軍佔領了比利時.

  就在這一年,錢秀玲居住的艾海德蒙鎮,有個參加抵抗軍的青年羅傑,冒著生命危險,在德軍火車經過的鐵路埋下地雷,郤被德軍抓個正著.德軍在鎮上張貼告示,要定期將羅傑判處絞刑.

  此時,全鎮居民都陷入恐慌與焦慮之中,羅傑的父母甚至通過關係,由比利時國王與王后向德軍求情,都不管用.大家除了流淚與嘆息之外,全都朿手無策.

   錢 秀玲看報紙,無意之間發現德軍駐比利時和法國北部戰區的最高行政長官肯豪森,曾在1934至1938年,被派到中國做國民黨政府的軍事顧問.在這幾年裏, 他和錢秀玲的堂兄錢卓倫成為摯友.她立即寫信去詢問堂兄,堂兄回信證實就是此人.因為肯爾森回國以後,他們仍有書信往來.

  錢秀玲很同情羅傑的不幸遭遇,便字斟句酌的寫了一封替羅傑求情的信,連同堂兄的回信,大清早冒著寒風,乘搭公共汽車去到160公里外的首都布魯塞爾,走到德軍總部求見肯豪森.

  肯豪森很念舊情,聽說是摯友的妹妹來探訪,便立即接見.談了一會當日在中國的舊事之後,錢秀玲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,并把寫好了的求情信和堂兄的回信遞給肯豪森.

  幾天後,奇蹟出現了,肯豪森下達特赦令,釋放了羅傑.十分有趣的是,由於命令上沒有具體說明是那一個羅傑,在羅傑被釋放的那一天,另一個波依隆小鎮裏,有個也叫做羅傑的死刑犯亦被釋放了.

  錢秀玲能夠把羅傑救出來,這個消息很快便傳開了.在艾海德蒙小鎮裏居民的眼中,錢秀玲被視為英雄.以後,鎮上的人遇到了難事,都來懇求她幫忙.錢秀玲一次又一次的向肯豪森求助,這位德國軍官很有人情味,錢秀玲的請求,他都盡力幫忙解決.

  1944年6月7日,在錢秀玲居住小鎮附近的艾克興市,比利時的地下抵抗組織,殺死了3個德軍的蓋世太保(軍中的特務).德軍採取報復手段,在市內拘捕了96名青年男子,限令當地居民在一天之內交出兇手,否則,德軍就會每隔兩個鐘頭處決15人.

  艾克興市的居民徬徨失措,有人想起了錢秀玲,大夥兒就去懇求她出面救人.此時錢秀玲經巳懷孕,由於人命關天,她只好挺著大肚子,連夜坐著一輛破車,冒著受冷槍和流彈襲擊的危險,趕到布魯塞爾.當她正打算開口時,肯豪森郤說巳知道了她的來意.

   肯 豪森很坦白說出自己的困境,因為他厭惡戰爭,巳失去了希特拉的信任,如今亦被蓋世太保的監視著,可能很快便會被召返柏林.在這種情況下,錢秀玲確實很難開 口,但她想到這是關乎96條人命,便鼓起勇氣的說:「我實在不忍看見這些人死去.」肯豪森點了一下頭,說道:「我試一試吧!」

  當錢秀玲回到艾克興市時,那96名青年巳被釋放了,錢秀玲也不知道肯克森是用甚麼方法,把這些人從槍口下救出來的.這次是錢秀玲與肯克森最後的一次會面,因為幾天之後,肯克森便被召回柏林了.

  戰爭結朿後,為了表彰錢秀玲先後救回不少比利時人民的性命,政府授予國家最高榮譽勛章,國王與王后將一幅心愛的合照簽名送給她.艾克興市為了表示感謝,把一條大道命名為錢夫人路.市政府還特地派人到古董店去,買了一座鑄有金龍的中國銅塔送給她做紀念.

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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